第二十二章争锋一

虽然知晓可能对牛弹琴，但段誉依然苦口婆心劝上一劝，以免这位大和尚在歧途越走越远，重复前世故人鸠摩智的老路。“大师，佛家所谓菩提无物、万事非空是空。刮骨名利何如心头大自在？而今大师执着于武功外物，不远万里徒涉中原，耀武扬威于江湖，蝇营狗苟于名声，却弃佛家精艺如敝履。小子窃以为不智。不如放下屠刀，大家握手言和。大师以为如何？”

摩天简直被这番无理言语气得吐血。想他****，受万人景仰，何人敢跟他如此说话？不过心里虽恨不得把段誉碎尸万段，但摩天脸上却仍是一片云淡风轻，慈悲普度。“小施主此话差已。佛法武功本就一而二、二而一，佛法救世，金刚护法。小僧也不过是想以武会友。本无屠刀，何来放下？施主执迷啦。”

但凡武功卓越之人，无不心志坚忍，能够承受常人不能承受的漫漫枯寂岁月，打磨内力，精研武技。摩天如果被自己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也不会在武功上取得如斯成就。段誉性情温和，说这番话本就一尽人事，见话不投机，也不以为意。

“既然如此。小子段誉，一请国师高招。”

段誉双手自然下垂，神态清闲，犹如临崖舒展，逸兴遄飞。

此番情景却让摩天猜疑不定。这冒出来的小子如此自信，莫非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奇功秘技，所以才显得胸有成竹？

不管是真是假，摩天都不会对自己产生怀疑。这也是****拥有的最基本信仰——惟己为神。拥有一颗不为外物所惑的强大道心。这并不涉及宗教信仰，而是每一名强大的人都对自己的一身所学，所能达到的高度，所能取得的目标坚定不移。

单掌合什，左手自然垂于大腿外侧。摩天低声念诵佛经，好像茫茫海天间伫立的一块礁石，沧海化桑田，一眼已过万年。

这种似空非空，明明矛盾却偏偏又嵌合自然地感觉让周围的人都心中郁结的要吐血。

段誉很是感慨，没想到数百年时空转换之后，北方异域的武功进境竟然进步如斯。隐隐有超越中原的势头。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想当年，大辽军事上虽然力压大宋，但武学方面却不得不向中原武林偷师。

种种念头电光火石，转瞬即逝。面对不亚于婉妹的超强存在，段誉可不敢有丝毫大意。此战不仅关乎个人荣辱生死，而且关系北方虏强对中原江湖的态度。

不同于左冷禅的气焰滔滔，也不同于摩天的如渊如崖。段誉就那么平平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如常人。可任凭摩天怎么催发气势逼迫，哪怕周围修为低的人都受不住而冷汗淋漓、两股战战，段誉依然清风拂岗、云淡风轻。

金乌西去，山风渐厉，仿佛不堪场内愈浓气氛摧残，挟着残阳，卷着凋叶，鬼声哭啸缠绕四野。

黄沙飞扬，夹带着午后余温扑向众人。弥弥漫漫中，眼睛睫毛也阻挡不了热情，一颗沙粒冒失失的闯入一汪泓水。

虽说段誉两世为人，江湖厮杀经验却是配不上其武学修为。黄沙迷眼，段誉本能地眼睛一眨。

此时，摩天动了。

两丈距离，摩天一记简单的手刀，自上而下劈斩。在外人看来毫无威势的一式，却仿佛泄洪之堤，摩天散发四周的如山似岳的气势似乳燕归巢，尽数浓缩于一刀之内，恍若盘古开天，利刃无视距离破空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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