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挑衅
也许是一瞬，没准是永恒，左冷禅预想的落地时后背与大地接触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这是给予失败者的怜悯吗？
左冷禅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不用看，就能清楚的感觉到来自各方的眼光，门下弟子的、正道掌门的、黑木崖的.......或惊诧、或可怜、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灼烧的左冷禅生疼、生疼。
无所谓了，一切都无所谓了。笑吧，你们尽情的笑吧。但，不知为何，心底却有一把火熊熊燃烧，越烧越旺，把五脏六腑、血脉骨骼都烘的好烫好烫。
‘啊！怎么能无所谓？谁敢说无所谓？有所谓，太有所谓了。如果没有这一战，我到死都不会知道武学的另一层境界。我今天败了，但只要我不死，我左冷禅依然是左冷禅。今日之辱，他日，我必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哇！”受不了心神激荡，左冷禅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灰败，眼神却逐渐恢复清明。“今日之战，却是我左冷禅败了，左某输的心服口服。”
“岂敢，岂敢。左施主的武功小僧也是极为佩服的。你我二人切磋，小僧也是受益匪浅。”
左冷禅没有理会摩天的战后无营养恭维，转身走向方证等人。在场诸多掌门今日心潮跌宕，一浪赛一浪。没想到在中原有着赫赫威名的左冷禅竟占尽上风情况下败给后金国师。
看到左冷禅走过来，不论什么心思，电光火石间都收了起来，换做一副惋惜、理解的面孔，向着左冷禅迎来。
左冷禅不愧为一代枭雄，转瞬间已将情绪深深埋在心底，脸上一片云淡风轻，但眼神却更加深邃。冲着方证等人深深一抱拳，语气冷淡中略带遗憾：“各位，我左冷禅学艺不精，有孚诸位众望.......”“左掌门哪里话来。我等又不是睁眼瞎子，还分不出是非吗？那番曾着实厉害的紧，功法邪门。不管谁第一次碰上，都难讨得了好去。”恒山定逸师太性子火爆，却是最看不得别人落魄、萧索模样。虽然平时对左冷禅颇有微词，但看他如今比武落败，不复当年豪情的样子，仍禁不住大声打断左冷禅自责话语。左冷禅正值人生低谷，虽然凭借顽强毅力独自扛了过来，刚才那番做作也是半真半假。但，心里的执念毕竟不是说消就消的。定逸的这番话，虽直白无花哨，却难得的化作一股甘泉，直直的流入左冷禅心里，击**点涟漪。
不动声色的瞧了定逸一眼，左冷禅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到后面门人聚集之地，独自疗伤。但心里却牢牢记住恒山定逸师太此番赠话之义。此后，左冷禅复起，在江湖与诸多枭雄掀起阵阵血雨腥风，却独独对恒山手下留情，让恒山派犹如巨浪中一叶扁舟，时起时落，但始终没折损根基，断了传承。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在场众位掌门不由得面面相觑，相对而无言。一时间，场面安静而尴尬。风声不缓不急、徐徐传入耳膜，丝毫不解愁绪，枝叶摩挲，喁喁私语，却也是徘徊游离在众人之外，不入此场。
作为中原武林**人物，左冷禅的失败无疑给所有人脸上来了狠狠一巴掌。偏偏此时此刻众人纵然心有不甘，却只能憋屈的忍着，不能去怪别人。有怪得了谁呢？怪左冷禅，谁让他输来着的。可左冷禅再不济，也不见得比自己弱啊。若自己冲上去，指不定什么结局呢，估计还不如左冷禅。那就怪摩天，你说他一和尚，不好好在自家一亩三分地里吃斋念佛，发哪门子疯，非跑中原来搅东搅西，让大伙下不来台面。可他是后金国师，身负大汗指令，就天经地义、理直气壮的与你为敌，让你难过啊。总不能指望敌人慈悲，看你也不容易就放过你吧。数来数去，谁都没错。错的是自己技不如人，拳头没人家硬。
经此一败，群雄受挫。心中原先的轻视感早已荡然无存。有心上前挑战找回尊严，但仔细衡量、斟酌、权衡自身实力，又不禁忐忑，打了几下退堂鼓。
摩天可说是志得意满。此来中原，单身挑战少林，一战成名，群雄辟易，回去后，国师职位再无宵小敢置一词。想到妙处，纵然一颗佛心早已锻炼的波澜不动，此时也忍不住狠狠猛地一缩，再“嘭”地一放，释放出股股蕴含激动地鲜红血液，流变四肢百骸。摩天感觉一阵舒爽。气势不由内敛，双脚平肩，身似咬定青山不老松。双眉弯曲柔软叫慈眉；双目微敛无波称善目。嘴唇微动，念念有词，咦，这是给谁超度呢？
不管群雄在对面眉目传情，暗递秋波。摩天双手合什，“南无阿弥陀佛。嵩山左施主功力高深，老衲已深知。小僧此刻方知中原广大，能人辈出。小僧不才，愿继续领教诸位群豪高招。还请诸位不以小僧贪心不足，不吝赐教。”
花团锦簇的语言背后，是摩天赤裸裸的挑衅。面对摩天的无理进逼，纵然中原群雄义愤填膺，眼神冒火，鼻孔喷雾。却也是打碎牙齿混血吞，无可奈何。
想任我行半生纵横，****，谁人敢在他面前如此的肆无忌惮，张牙舞爪？更不用提被人当面骑脖子上拉粑粑了。就算跟方正老秃驴斗法功力大损又如何？我任我行一生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神佛皆可杀！
念及到此，任我行瞪着前方淡定掩盖下耀武扬威的摩天，双眸逐渐充血，浑身杀气四溢，仿佛一柄嗜血魔刀正一丝一丝拔出刀鞘。正欲大吼一声，上前拼命。却没料想，一抹丽影已超出众人，正面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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